李兴绰1959年从部队转业到企业,1960年参加大庆石油会战,到工程土木预制厂当工人。在两年时间内调动了7次工作,当过炊事员、勤杂工、养过猪、种过地。他知道没有粪肥,地也种不好。1961年8月,他干脆请求去捡大粪。这在有些人看来是“越干越水”,可李兴绰却越干越有劲,越干越认真。比如当炊事员吧,原来食堂有两个炊事员,他主动要求去食堂后,一个人把挑水、生火、做饭、烧菜全包了,还外加给大家烧开水和洗脸水,说是节约一个人去搞工业建设。再说这捡粪吧,他不怕累,不嫌脏,还总结出了“搭、掏、捡、拌”的4个字经验。搭,就是搭厕所,他捡来破板、油毡纸,在房后、道路旁搭了9个厕所;掏,就是下到便所底下去掏粪,有的厕所下面很小,冬天没法掏,他就钻进去蹲着往外掏。白天使用厕所的人多,他就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掏,掏完还撒上白灰消消毒;捡,就是捡零散的粪,为了捡得净他把住地划成几个区,先捡外围的,后捡中间的,点滴不漏;拌就是为了提高粪的肥力要拌上灰土,使其发酵。李兴绰捡粪入迷,爱肥如金。有一天下大雨,人家往屋里跑,工友郭宝昌看见李兴绰光着脚往粪池边跑,跟过去一看,他是去扒泥筑坝,免得粪肥让雨水冲跑。
“庄稼一枝花,全靠粪当家。”李兴绰长期捡粪积肥,用一人臭为大家换来了粮菜香,受到人们的尊重。大家都敬重地称他为“最香的人”。当然也免不了有少数人说三道四吹冷风。有些难听的话慢慢吹到李兴绰爱人梁玉珍耳朵里,天长日久,他对小李说:“干的时间也不短了,向领导说说换个工种吧。你再掏下去,我都不好意思出门了。”这样小俩口就起了点小矛盾。
有矛盾就得解决。善于动脑的李兴绰也很会做思想工作,他给爱人讲起自己的苦难家史。李兴绰还对妻子说:“是党把我们从火坑里救出来的。过去捡大粪,地主老财瞧不起咱;现如今,我捡大粪是为革命,光荣。油田需要焊工、电工,可也缺不了捡粪的。我走哪都有人翘起拇指,称赞咱是‘最香的人’,我们自己却睢不起自己,这对吗?!”一席话说得小梁眼窝都湿了。
打那以后,小梁参加了家属生产队的劳动,而且对李兴绰更加尊重和体贴,总是把他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的,并经常做些好吃的给他改善伙食。她由于劳动好,又会理家,还会疼丈夫,被评为模范家属,参加了贺功大会,还在大会上发了言。
小俩口从贺功会回来非常高兴,第二天又搭了3个新厕所。同志们和李兴绰开玩笑说:“小李,你爱人也是最香的人吧!”
【“红管家”的婚事】
采油一部四矿五队六班工人夏良才,处处想着集体,干工作像过日子一样,兢兢业业,勤勤恳恳,同志们都称他是“红色管家人”。对自己的事,他很少想,可领导上却没有忘记。1961年冬,队里批给他25天探亲假,让他回家看望父母,办办个人的事。夏良才打点行装,高高兴兴地登程回湖南安华老家去探亲。他想,多年没见面的父母一定早就盼他回去,所以一路上无心观看景,只盼望早日回到爸妈的身边。其实,他还不知道,盼他回乡的不仅是父母双亲,还有一位好心的姑娘。如果他愿意,等待他的是洞房花烛夜。
原来自小就同他一起玩耍的同村姑娘黄腊梅,早就深深地爱上了他。夏良才的父母见腊梅又老实,又聪明,又能干,从心里往外喜欢她。1959年有人给提亲,他们觉得很满意,只等着良才回来当面谈了。夏良才回到家,妈妈把事告诉他,并向他详细介绍了腊梅的情况。夏良才说:“婚姻大事,要好好考虑一下。”妈妈说:“”这样的姑娘打着灯笼都难找。你还考虑个啥。 夏良才说:“结婚虽然是个人的事,可不能给组织上添麻烦,不能拖会战的后腿。姑娘好不好得看他对石油会战啥态度,能不能支持我安心工作。”妈妈笑了:“你个鬼小子,想得还挺周全,腊梅会找你谈的,你考不倒她。”
黄腊梅听了夏良才回来了,非常高兴,听到他对婚姻大事很慎重,能以会战利益为重,心里就更爱他了。一天傍晚,腊梅大着胆子找到夏良才,要和他谈谈。这是长大成人以后,两人头一次见面,夏良才还真有些紧张,就直通通地问:“你,你为什么看上了我呢?”腊梅说:“我看你厚道,处处关心集体,又勤快,又朴素!你回来这几天,也是不停地帮乡亲们干活哩。”夏良才又说:“同我结婚恐怕得怠慢了你。我们那里会战搞得火热,条件非常艰苦。不仅你不能很快搬去,就是我也说不准啥时候才能回来看你一趟。”腊梅说:“你3年回来一趟我不嫌短,5年回来一趟我也不嫌长。我自己能劳动,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。你只管一心一意地工作,能经常当模范,我就满意了。”
这样一谈,夏良才看出腊梅真是个好姑娘,佩服双亲挺有眼力,同意了这门婚事,朴朴素素地举行了婚礼。为了按时归队,婚后两天,夏良才就离开了腊梅。这一对忠厚、勤快的小夫妻,经常书信往来,互相鼓励,互相比赛,争取双双当模范。
【这个报告我不能写】
共产党员胡建义1959年从苏联留学回国就定下了宏愿,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祖国的石油事业。1960年他从北京到大庆油田来参加会战。正当他满腔热情地战斗在会战前线时,他的未婚妻——一起留学的一个女友三天一封信,五天一个电报,催他回北京结婚。领导看他年纪不小了,就准了假。胡建义回到北京,女友已把漂亮的新房布置好。就在举行婚礼的前夕,未婚妻提出要他向上级打报告,申请留在北京工作。她说:“那里会战既艰苦又紧张,咱们怎么能适应?何况搞技术工作也得有一个安定的环境才行啊!”胡建义不同意打这样的报告。他说:“我们的一切幸福都是党给的,都是革命先辈艰苦奋斗、流血牺牲换来的。轮到我们去艰苦奋斗了,怎么能逃避呢?再说,搞技术工作不到生产第一线是不会有出息的,这个报告我不能写。”对生活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,使这一对恋人分手了。胡建义毫不惋惜,毅然返大庆,回到了火热的石油会战前线。
【第五封信】
一天黄昏,管工小队长、共产党员温保珩收工回来,一进工棚,工友闻得利就递给他一封信。他打开一看是爱人来的,上面写道:“12月8日寄来的100元钱收到了,来信也收到了。我于春节前搬到你那儿去,望把房子收拾好。”温保珩还没看完就惊呆了。这是怎么回事?半年来妻子连续给他写了3封信,急切要求到油田上来,他都及时回信,向她讲明油田上的困难,劝她暂时不要来。从来没有写过叫她来油田的信,更没有寄钱。妻子已经答应不到油田来了,怎么突然变卦,,又来了这第四封莫名其妙的信呢?看着温师傅纳闷的样子,有的同志憋不住,笑出了声。这下温保珩明白了。他冲小闻等几个人吼道:“准是你们几个搞的鬼,背着我写信,寄钱!”
事情果然如此。温师傅1957年结婚,没过半年就到克拉玛依参加油田建设,一别6年夫妻几乎没在一起过。参加大庆会战以后,他爱人曾于1961年8月来过油田一次,也只住了6天。论接家他早够条件了,同志们劝过他,党支部也征求过他的意见,都被他拒绝了。新年到了,大家看到温保珩一心为会战,30好几了还没个孩子,就在12月份发薪后凑了100元钱,用他的名义写了封接家的信。晚上温保珩辗转反侧,不能成眠。他想:目前大会战正紧张,组织上有困难,我们要主动去分担。同志们一片好心,但家还是暂时不接为好。第二天,他把自己的想法写信告诉了妻子,再次希望她不要来矿。
春节前夕,温保珩接到妻子的第五封信。信里说:“来信收到。大伙对咱这样好,我真高兴。我回我不去了,往后条件允许的时候再去吧!”
【四两黄豆】
会战时期,油田各单位都开点荒,种些地,以补助粮食的不足。
1963年深秋的一天,南某转油站副队长冯海岐来到已经打完场的场院,发现场边上坑坑洼洼里还有些黄豆粒,就蹲在地上去检。捡完回到办公室一称,不多不少正好4两。
大宗的粮食已经上缴了,这4两黄豆怎么办?有个小青年说:“这点黄豆值不得啥,炒崩豆吃算了!”老冯觉得不能这么做。他说:“黄豆再少也是公家的,公家的东西一点也不能动。‘值不得啥’的思想要不得,那样会把作风搞坏。”
当天下午,冯海岐把4两黄豆包好,派站里的小陈送到矿上去。小陈来到矿生活办公室,说明情况后,郑重其事地把4两黄豆上交给矿里。收黄豆的王炳政很感动,提笔郑重地为南某转油站写了一张收条:“今收到南某转油站送来黄豆4两,查收无误。采油六矿生活办公室,王炳政”。从此“4两黄豆打收条”的故事在油田上被人们传为美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