■姜少勇

　　 民国初期，张作霖主政的奉天省内官场一片黑暗，出现了很多怪状，闹出了许多笑话。下面四则，就是摘自当时上海《民国日报》所刊登的新闻（１９１６年７月１１日）。时过九十多年，至今读后仍令人忍俊不禁，发人深思。

　　“办不办将军”

　　 张作霖在任盛武将军、巡按使主政奉天时期，因是土匪出身，大字不识一个，所有公务均完全倚仗秘书袁金铠为之捉刀代笔。而袁为官场滑吏，为推卸责任起见，凡事皆请示于张，应办之事，即请张在公文上写一“办”字，否则即书“不办”二字。因为繁体的“办”字笔画颇多，张学习书写时极为艰难，袁便让他学写简化字。然而，仅一个简化的“办”字，张就学习了三天，还往往丢三落四，缺笔少字，写成“刃”字。张作霖把毛笔掷在地上，大怒说：“小小的一枝笔，竟然还不如一枝毛瑟枪好捉拿使用。”此事传出后，人们皆讥讽其为“办不办”。

　　“了不了厅长”

　　 当时，奉天银行因为受中国银行和交通银行停止兑现的影响，而岌岌可危，全行所存之款不足二百万元，而每日兑出的现款至少达到七八万元，张作霖见此情形，害怕以后难以为继，引起市面上的金融恐慌。为了防患于未然，特命令财政厅长王维宙向朝鲜银行商量，借一百万元以接济奉省的金融。而该行则要求中日合办一银行，并准该行添发小洋纸币五十万元，所有兑粮纳税一律收用。王一一遵照执行。但该行成立后，只将一半小洋纸币发出，还全部是不兑换券，引起了商户和农民的极力反对，群起向王质问原因。王无言以对，解释说：“这件事谁教我办错了呢？现在已经是生米做成熟饭了，诸君无论如何与我为难，我是了不了哇！”（指没办法的意思）商户和农民不依，要他必须与银行交涉，将这些纸币全部收回。王不得已与该行磋商，但该行坚决不干。王束手无策，无奈地说：“大家集体反对这个做法，虽然我应许了，但现在我也是了不了啊。”于是，人们奉送了王维宙一个绰号，就叫“了不了。”

　　“管不管知事”

　　 当时的兴京县是日本人的势力范围之内，而该县的知事赵春年又是张作霖一个秘书的表弟。每遇到矛盾冲突，赵知事必电告该秘书，问管不管。前不久，有三个日本人贩卖四十袋私盐，由千金寨运至陵街销售，正在讨价还价之际，被新宾堡缉私分卡发现上前盘问，三人见势不妙，两人逃跑，抓获一人。该知事拿不定主意，又秘密请示该秘书，这事管还是不管。该秘书没有弄清知事的意思，回复电报问，这是一件什么事，而问管不管？一时传为笑柄。一县人都称这个知事为“管不管”。

　　“清不清夫人”

　　 有一个军阀的爱妾跑到奉天后，改名叫爱珍珍，以唱戏为业，兼做暗娼，见人辄自称某夫人，还在门前贴了一副对联，上书：“岂有文章惊海内，要留清白在人间。”有好事者则将其改为：“文无文，章无章，娘子竟效红拂女。清不清，白不白，将军甘戴绿头巾。”于是，奉天城内一些游手好闲之徒，便戏称这个小妾为“清不清夫人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