鉴·赏 如切如磋，如琢如磨

　　自由成双

　　藏传佛教八吉祥之双鱼

　　意娜

　　由于流行文化的影响，说到双鱼人们更容易想起那个指代出生于每年公历2月下旬至3月下旬，具有温柔谦和、感情细腻性格特征的星座名字。市售的星座书上写着，在希腊神话里，爱与美的神祗阿佛洛狄忒为了逃避大地女神盖亚之子、巨神提丰的攻击，带上了她的儿子厄洛斯一起逃走，变成鱼躲在河里。为了防止与儿子失散，她将两人的脚绑在一起，潜进河中化身为绑在一起的两条鱼。宙斯将这两条绑在一起的鱼提升到空中，成为了双鱼座。

　　可能是因为古代人活动范围有限，高山、大河、夜晚、野兽、他人都限制着人类活动。所以人们一直都羡慕天上的飞鸟和水中的游鱼。当人们看着游鱼，能问出“子非鱼，焉知鱼之乐”的又有几人！于是在许多文化里，鱼都是自由的象征。

　　在藏族苯教文化里，各种水生的动物都是“龙族”，只是此龙非彼龙，苯教里的龙并非善类，它降给人们各种灾病，人们只能远离水生动物，匍匐在它面前，以求平安。而龙族之一的鱼类也就远离藏族人的餐桌了。

　　可是佛教、耆那教和印度教正相反。在一些传统里，鱼因与某些慈悲之神有关而被视为圣鱼。早在公元3世纪，“双鱼”就出现在黏土制的容器上。在印度，两大圣河恒河与亚穆纳河交汇在安拉阿巴德市，这一交汇的形象在古印度就用了两尾金鱼来表示，代表阴阳脉或者脉道，也代表着幸福、自主和多子多孙。在古埃及，双鱼象征着尼罗河富庶的流域。早期基督教徒把双鱼看做“渔夫”基督的象征。在藏传佛教中，双鱼多以雌雄鲤鱼的形态出现，常常被制成两鼻相触的样子。

　　在汉地，鱼算得上是延续性最长、寓意最多的装饰纹样之一了。早在远古时期，由于能自由迁徙，还能被人所食，鱼成为好多原始部落的图腾。山顶洞人就在佩戴鱼骨的饰物，西安半坡彩陶上绘有鱼形花纹。在汉地有一个著名的“鲤鱼跳龙门”的象征，就是将鱼化为龙寓意金榜题名，并且成为一种吉祥纹样，经常出现在民间的年画、壁画、剪纸中。鱼的满腹鱼子又使它象征着婚姻美满，多子多孙。于是在民间服饰中，妇女的服装刺绣常常出现鱼戏莲的纹样。唐代由于皇帝姓李, 便取“鲤”字的谐音，用作皇家标识。而且相传孔子取鲤鱼吉祥之意给孩子取名为孔鲤，也说明了鱼在古人心目中是一种祥瑞。此外，汉语里的“鱼”字因为与“余”字相同，取“年年有余”之意将鱼作为吉祥、喜庆、富足的标志。

　　藏传佛教八吉祥里的双鱼被解释成很多寓意，包括：代表佛的双目，象征佛眼慈视众生的智慧之意；取义鱼行水中自由畅通，而象征超脱世间，自由豁达的修行者；代表复苏、永生、再生。无论取义为何，都像它在汉文里的另一个名称“宝鱼”一样，代表了喜庆和吉祥。在《甘丹达杰林寺法事经典》中，这样描述双鱼：“它们带着一切皆知的慧眼在海面浮出，并在利他之水中游动，象征方便与智慧两者的结合。它们的金眼就是互利（利他利己），它们挥动鱼翅覆盖四周。愿吉祥宝鱼赐福于十方。”

　　作者为中国社科院文化研究中心国际文化产业研究部主任